夢中見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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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中見你
和顧無閆一模一樣的宅子目標太大，蘇念安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它。
穿過巷子，外面便是熱鬧來往的街市，連位置都極盡相似，也難為系統能找到這樣的巷子了。
“妹子你就是這家新搬來的吧？”
蘇念安轉身看到挽著籃子的嬸子笑容和藹帶著好奇，笑著應了聲。吳嬸子看到她心裏直呼乖乖，這漂亮得跟個仙女似的。
“我是你隔壁院子的，你這是要去街上，咱一塊去。”
蘇念安眼睛一亮，“嬸子，我這院子風水不好，想找人把裏面重新調整一下，哪裏找人安全些？”
“這交給我家那口子，保管給你弄明白。”
“行。”她也應的爽快，要是這家不安好心，她□□也方便。
吳嬸帶著她在街上幾處重要的買賣點走了個遍，蘇念安捧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時突然想到，她不會做飯。
正準備去找人伢子買兩人，路上的人開始往兩退，蘇念安和吳嬸隨著大家的街道兩邊退。
一群錦衣公子騎在馬上大笑策馬揚鞭疾馳而過，身後遠遠跟著侍衛，最後是馬拉著四個蓋著布的籠子。
風吹過掀起布的一角露出下面木頭籠子的底部，一雙腳。
裏面是人。
蘇念安手一下子握緊，止不住心底生寒。
“寧安妹子，下次看見這些人可離遠些。”吳嬸連忙拉著蘇念安往回走，“剛剛領頭穿紫衣的可是慶陽郡守的公子，這衡鎮他們也不常來，來了就是去白鳳山狩獵場。只要不招惹他們就沒事。”
說著又不放心叮囑道，“嬸子說掏心窩子的話，你長得太好看了些，若是被他們那群公子哥看到可不是好事。”
蘇念安懂的，朝吳嬸感激道謝。吳嬸看她也是真心將她的話聽進去，心裏熨貼。
回到宅子，她先將整個宅子搜了一遍，在看到一房間的弓和弩的時候，心裏閃過一絲愧疚。
確認過將身上的線劍和袖弩，趁天色暗下來，蘇念安換上勞作的粗布麻衣，全身抹上麻黃，佝僂著身子隱在來往回家的人群中悄悄往白鳳山狩獵場走。
狩獵場在衡鎮盡頭，山勢並不高，整片望不到盡頭的樹林，外圍有侍衛看守。
蘇念安站在遠處靜靜躲在山坡的草叢中，確定沒有人出來才往回走。
裏面應該有專供這些人居住的庭院。
走在小路上，身後傳來的馬蹄和車軲轆壓過路面的聲音格外清晰，立刻蹲下身子隱沒在草叢中，火光靠近，旖麗的馬車香衣佩環，風過輕紗飄揚。
風鈴作響，馬車過，空氣中黏膩誘人的脂粉香經久不散。
蘇念安清晰看到馬車上的徽標——百花樓。
是從都城來的，還是慶陽郡也有百花樓？
蘇念安回到院子開始挑順手的匕首，她需要先去確認小郡主回去沒。
這件事是她沒思慮周全，以為只是這一批人販子。
在明確知道小郡主身份的情況下還敢綁架她的，又怎麽會是普通人販子。
那就是兇手知道有這一條線之後，借運輸的手，把人送到他要的目的地。
將要用到的武器在身上綁好，蘇念安才閉上眼睛睡覺，重生第一天就發生這麽多事，讓她根本來不及想起顧無閆，所以當在夢中看到他時候，還沒反應過來，眼前這個這個人是他。
男人獨自提著一盞燈走在夜間的山路小道，偶爾有風過帶起他身後垂落的白發，仿佛在閑庭信步。
顧無閆將燈籠放在一座墓碑旁，從懷裏拿出手帕一點點給墓碑擦幹上面的泥汙水珠，細致而緩慢仿佛在雕刻一件藝術品。
縣主蘇念安之墓。
冷不丁看到自己的墓碑，蘇念安渾身一抖，她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怕點這種神神鬼鬼的。
擦幹凈她的墓之後，顧無閆拍拍她墓碑頂，仿佛她還活著在拍她腦袋，又提起燈離開，仿佛就是特意來給她擦一個墓碑的，蘇念安疑惑的歪歪腦袋，一路飄在他身後。
明知自己在做夢，卻只能跟在他邊轉圈圈的感覺並不好。
這人回去又是看布防又是射箭，鐵人都沒他這個熬法，他不累，看著的人都累了。
蘇念安最後已經是麻木了，直到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，還有一個時辰就該起來上朝了。顧無閆終於準備睡覺了，蘇念安連忙兩眼一閉躺在他旁邊，做夢也是很累的，趕緊睡吧。
睡到一半，想到他白發垂落飄逸的模樣，突然夢中驚坐起，蘇念安有些呆滯，感受到手下柔軟的床才回過神，外面已經天光雲影。
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響，她才想起吳嬸說今天她家那口子正好得閑要來給她處理院子。
蘇念安拍拍腦袋趕緊起來去開門。
“妹子你在呢！這就我家那位，旁邊是我兒子，剛好來給你搬東西。”
不太高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穿著布衣不好意思拽了下衣服，一旁年輕些的男子倒是高壯，看著蘇念安一張臉卻漲得通紅。
蘇念安領著他們一路走，指著沿路的山水，“我想把所有假山都搬掉、裏面的樹全砍了。”
吳嬸進來後眼睛都直了，聲音都有些結巴，“妹子，這全不要了？”
這麽好的院子全不要了？
她堅定地搖了搖頭，視線落在遠處的花架，旁邊半高的木樁已經發芽，顧無閆曾經舉著她坐在上面的樹杈上。
“那棵樹樁留著吧，其他全都不要了。”
她轉頭問吳叔，“這大概要幾天能弄完。”
吳叔仔細盤算後給出時間，“三天吧。”
三天……有些久。
“你如果比較急的話，趕一趕，兩天也能……也能做完。”吳小剛紅著臉突然說插話，蘇念安看向他，於是他臉更紅了。
吳嬸心中閃過一絲懷疑，長水巷偏僻住的都是些勉強糊口的人，這院子處處精心布置，多少錢卻說不要就不要還這麽急。
吳嬸開口問，“妹子，來了這麽久你家那口子呢？”
蘇念安眼淚突然落了下來，“吳嬸，我和夫君從南邊來此避難，可是在路途中遇到盜匪，他獨自引開盜匪，我則先來此地等他。這院子還是我之前的亡夫所留，所以我需快些將它挪空才行。”
信息太大，吳嬸一時從夫君和亡夫兩個詞來回轉換了一會兒才明白。
這妹子在和這位夫君成親前還有一位亡夫。
吳嬸嚅嚅道，“節……節哀。”
蘇念安低頭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，低低“嗯”了聲。
蘇念安去買菜的時候順便打聽了白鳳山狩獵場和百花樓。
“哎呦，我和你說，這百花樓的長雲姑娘，那叫一個天仙下凡，五天才出來一天。還有聽說啊，一錠金子才夠見她一面。”
旁邊挑布的嬸子嗤笑一聲，“說的你見過似的。”
“哎！我還真見過。就昨天，那馬車經過，香得咧。”說到這個店家可就來精神了，也不賣布匹了，一甩雞毛撣子，眼神賊兮兮掃過蘇念安幾人，低著嗓子說，“去了白鳳山狩獵場。”
蘇念安連忙問，“這天也還沒到狩獵的時候，這天仙去狩獵場幹嘛？”
店家嫌惡撇嘴，“達官顯貴要狩獵還害怕沒獵物？那山腳下的村子燈一亮，有的是獵物。”
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，他家老娘在村子裏，每次這群人來狩獵場的時候，那平時根本沒人的村子的燭火就會亮起來。
時間一長，他就發現了不對。可這也不是他一個小老百姓能說的。
蘇念安面色如常，拿了兩塊灰白的麻布，“店家，這兩塊你給算算，便宜些，我下次還來。”
“哎，好咧……”
蘇念安拿著東西，這群人在狩獵場短則三天，長則五天。她腳步不停，先去鎮子口的馬夫問了百花樓的位置，快馬過去也得一天。
不等了，今晚就過去。
回去院子裏面已經拆得七零八落，蘇念安給了吳嬸三兩銀子，讓她先等兩天再動工，“聽到些夫君的消息，我得去找他。”
等人走後，蘇念安瞇著眼睛小憩，卻又看到了顧無閆。
兩邊高高的城墻，顧無閆一身艷紅色官袍走在青石板上，白發紅衣，蘇念安暗罵一聲見鬼了！
巍峨宏偉的宮殿出現在眼前，禦書房明明應該還是中年的皇帝卻恍若老者，捂著嘴咳嗽，良久才喘了口氣，“剛剛你弟弟來請奏，去找回錦珠，朕已經允了。調了一百禁衛軍給他，你再從玄甲軍中挑些人，這件事就交給他去做。”
顧無閆垂眸，聲音平穩，“是。”
皇帝從桌面上拿起一封折子遞給他，“多久能清幹凈這些人？”
這完全不把顧無閆當人的態度讓蘇念安下意識皺眉，再看顧無閆似乎早就習慣這樣的對待。
“五日，臣帶一騎玄甲軍去，其餘留守在城外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顧無閆走出滿是苦澀藥味的禦書房，站在臺階上看遠處太陽落下，餘暉漫天。蘇念安心裏氣惱伸手去拍顧無閆的腦袋，隨手帶起一縷白發，顧無閆似有所感，回頭，那裏空蕩蕩的一片。
自嘲扯了一下嘴角，她死後，甚至不願入他夢。
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。
顧無閆慢慢往前走，一如往常，從前如何，往後亦是如此，並無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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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顧無閆一模一樣的宅子目標太大，蘇念安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它。
穿過巷子，外面便是熱鬧來往的街市，連位置都極盡相似，也難為系統能找到這樣的巷子了。
“妹子你就是這家新搬來的吧？”
蘇念安轉身看到挽著籃子的嬸子笑容和藹帶著好奇，笑著應了聲。吳嬸子看到她心裏直呼乖乖，這漂亮得跟個仙女似的。
“我是你隔壁院子的，你這是要去街上，咱一塊去。”
蘇念安眼睛一亮，“嬸子，我這院子風水不好，想找人把裏面重新調整一下，哪裏找人安全些？”
“這交給我家那口子，保管給你弄明白。”
“行。”她也應的爽快，要是這家不安好心，她□□也方便。
吳嬸帶著她在街上幾處重要的買賣點走了個遍，蘇念安捧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時突然想到，她不會做飯。
正準備去找人伢子買兩人，路上的人開始往兩退，蘇念安和吳嬸隨著大家的街道兩邊退。
一群錦衣公子騎在馬上大笑策馬揚鞭疾馳而過，身後遠遠跟著侍衛，最後是馬拉著四個蓋著布的籠子。
風吹過掀起布的一角露出下面木頭籠子的底部，一雙腳。
裏面是人。
蘇念安手一下子握緊，止不住心底生寒。
“寧安妹子，下次看見這些人可離遠些。”吳嬸連忙拉著蘇念安往回走，“剛剛領頭穿紫衣的可是慶陽郡守的公子，這衡鎮他們也不常來，來了就是去白鳳山狩獵場。只要不招惹他們就沒事。”
說著又不放心叮囑道，“嬸子說掏心窩子的話，你長得太好看了些，若是被他們那群公子哥看到可不是好事。”
蘇念安懂的，朝吳嬸感激道謝。吳嬸看她也是真心將她的話聽進去，心裏熨貼。
回到宅子，她先將整個宅子搜了一遍，在看到一房間的弓和弩的時候，心裏閃過一絲愧疚。
確認過將身上的線劍和袖弩，趁天色暗下來，蘇念安換上勞作的粗布麻衣，全身抹上麻黃，佝僂著身子隱在來往回家的人群中悄悄往白鳳山狩獵場走。
狩獵場在衡鎮盡頭，山勢並不高，整片望不到盡頭的樹林，外圍有侍衛看守。
蘇念安站在遠處靜靜躲在山坡的草叢中，確定沒有人出來才往回走。
裏面應該有專供這些人居住的庭院。
走在小路上，身後傳來的馬蹄和車軲轆壓過路面的聲音格外清晰，立刻蹲下身子隱沒在草叢中，火光靠近，旖麗的馬車香衣佩環，風過輕紗飄揚。
風鈴作響，馬車過，空氣中黏膩誘人的脂粉香經久不散。
蘇念安清晰看到馬車上的徽標——百花樓。
是從都城來的，還是慶陽郡也有百花樓？
蘇念安回到院子開始挑順手的匕首，她需要先去確認小郡主回去沒。
這件事是她沒思慮周全，以為只是這一批人販子。
在明確知道小郡主身份的情況下還敢綁架她的，又怎麽會是普通人販子。
那就是兇手知道有這一條線之後，借運輸的手，把人送到他要的目的地。
將要用到的武器在身上綁好，蘇念安才閉上眼睛睡覺，重生第一天就發生這麽多事，讓她根本來不及想起顧無閆，所以當在夢中看到他時候，還沒反應過來，眼前這個這個人是他。
男人獨自提著一盞燈走在夜間的山路小道，偶爾有風過帶起他身後垂落的白發，仿佛在閑庭信步。
顧無閆將燈籠放在一座墓碑旁，從懷裏拿出手帕一點點給墓碑擦幹上面的泥汙水珠，細致而緩慢仿佛在雕刻一件藝術品。
縣主蘇念安之墓。
冷不丁看到自己的墓碑，蘇念安渾身一抖，她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怕點這種神神鬼鬼的。
擦幹凈她的墓之後，顧無閆拍拍她墓碑頂，仿佛她還活著在拍她腦袋，又提起燈離開，仿佛就是特意來給她擦一個墓碑的，蘇念安疑惑的歪歪腦袋，一路飄在他身後。
明知自己在做夢，卻只能跟在他邊轉圈圈的感覺並不好。
這人回去又是看布防又是射箭，鐵人都沒他這個熬法，他不累，看著的人都累了。
蘇念安最後已經是麻木了，直到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，還有一個時辰就該起來上朝了。顧無閆終於準備睡覺了，蘇念安連忙兩眼一閉躺在他旁邊，做夢也是很累的，趕緊睡吧。
睡到一半，想到他白發垂落飄逸的模樣，突然夢中驚坐起，蘇念安有些呆滯，感受到手下柔軟的床才回過神，外面已經天光雲影。
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響，她才想起吳嬸說今天她家那口子正好得閑要來給她處理院子。
蘇念安拍拍腦袋趕緊起來去開門。
“妹子你在呢！這就我家那位，旁邊是我兒子，剛好來給你搬東西。”
不太高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穿著布衣不好意思拽了下衣服，一旁年輕些的男子倒是高壯，看著蘇念安一張臉卻漲得通紅。
蘇念安領著他們一路走，指著沿路的山水，“我想把所有假山都搬掉、裏面的樹全砍了。”
吳嬸進來後眼睛都直了，聲音都有些結巴，“妹子，這全不要了？”
這麽好的院子全不要了？
她堅定地搖了搖頭，視線落在遠處的花架，旁邊半高的木樁已經發芽，顧無閆曾經舉著她坐在上面的樹杈上。
“那棵樹樁留著吧，其他全都不要了。”
她轉頭問吳叔，“這大概要幾天能弄完。”
吳叔仔細盤算後給出時間，“三天吧。”
三天……有些久。
“你如果比較急的話，趕一趕，兩天也能……也能做完。”吳小剛紅著臉突然說插話，蘇念安看向他，於是他臉更紅了。
吳嬸心中閃過一絲懷疑，長水巷偏僻住的都是些勉強糊口的人，這院子處處精心布置，多少錢卻說不要就不要還這麽急。
吳嬸開口問，“妹子，來了這麽久你家那口子呢？”
蘇念安眼淚突然落了下來，“吳嬸，我和夫君從南邊來此避難，可是在路途中遇到盜匪，他獨自引開盜匪，我則先來此地等他。這院子還是我之前的亡夫所留，所以我需快些將它挪空才行。”
信息太大，吳嬸一時從夫君和亡夫兩個詞來回轉換了一會兒才明白。
這妹子在和這位夫君成親前還有一位亡夫。
吳嬸嚅嚅道，“節……節哀。”
蘇念安低頭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，低低“嗯”了聲。
蘇念安去買菜的時候順便打聽了白鳳山狩獵場和百花樓。
“哎呦，我和你說，這百花樓的長雲姑娘，那叫一個天仙下凡，五天才出來一天。還有聽說啊，一錠金子才夠見她一面。”
旁邊挑布的嬸子嗤笑一聲，“說的你見過似的。”
“哎！我還真見過。就昨天，那馬車經過，香得咧。”說到這個店家可就來精神了，也不賣布匹了，一甩雞毛撣子，眼神賊兮兮掃過蘇念安幾人，低著嗓子說，“去了白鳳山狩獵場。”
蘇念安連忙問，“這天也還沒到狩獵的時候，這天仙去狩獵場幹嘛？”
店家嫌惡撇嘴，“達官顯貴要狩獵還害怕沒獵物？那山腳下的村子燈一亮，有的是獵物。”
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，他家老娘在村子裏，每次這群人來狩獵場的時候，那平時根本沒人的村子的燭火就會亮起來。
時間一長，他就發現了不對。可這也不是他一個小老百姓能說的。
蘇念安面色如常，拿了兩塊灰白的麻布，“店家，這兩塊你給算算，便宜些，我下次還來。”
“哎，好咧……”
蘇念安拿著東西，這群人在狩獵場短則三天，長則五天。她腳步不停，先去鎮子口的馬夫問了百花樓的位置，快馬過去也得一天。
不等了，今晚就過去。
回去院子裏面已經拆得七零八落，蘇念安給了吳嬸三兩銀子，讓她先等兩天再動工，“聽到些夫君的消息，我得去找他。”
等人走後，蘇念安瞇著眼睛小憩，卻又看到了顧無閆。
兩邊高高的城墻，顧無閆一身艷紅色官袍走在青石板上，白發紅衣，蘇念安暗罵一聲見鬼了！
巍峨宏偉的宮殿出現在眼前，禦書房明明應該還是中年的皇帝卻恍若老者，捂著嘴咳嗽，良久才喘了口氣，“剛剛你弟弟來請奏，去找回錦珠，朕已經允了。調了一百禁衛軍給他，你再從玄甲軍中挑些人，這件事就交給他去做。”
顧無閆垂眸，聲音平穩，“是。”
皇帝從桌面上拿起一封折子遞給他，“多久能清幹凈這些人？”
這完全不把顧無閆當人的態度讓蘇念安下意識皺眉，再看顧無閆似乎早就習慣這樣的對待。
“五日，臣帶一騎玄甲軍去，其餘留守在城外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顧無閆走出滿是苦澀藥味的禦書房，站在臺階上看遠處太陽落下，餘暉漫天。蘇念安心裏氣惱伸手去拍顧無閆的腦袋，隨手帶起一縷白發，顧無閆似有所感，回頭，那裏空蕩蕩的一片。
自嘲扯了一下嘴角，她死後，甚至不願入他夢。
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。
顧無閆慢慢往前走，一如往常，從前如何，往後亦是如此，並無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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